桂香
秋至金陵,风携着桂花的香气飘然而至。金桂清秀淡雅,一簇簇明黄色的小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如矜持的少女,羞掩着脸往枝桠里躲藏,偶尔用花香撩动路人的心弦,温柔而细腻。丹桂则开得热烈,香气袭人,沾满行人的衣袖,香得挥也挥不去。
从窗口望去,远处隐约可见有人在摇桂花。看着那熟悉的摇晃节奏和身影,泛黄的回忆瞬间涌起。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飘着桂香的风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手往院子里跑。桂花树下光影斑驳,早就围满了一群人,大人们在树下铺好了油纸,等着跃跃欲试的孩子们用金灿灿的花朵来铺满它。整齐划一的童声响起,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用小手握住桂枝摇晃,一朵朵细碎的小花抖落在纸上,如同给油纸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桂毯,也熏得我满身桂香。
大人们把油纸上的小花抖一抖,倒进簸箕里,只需在太阳下晾晒几日,晾干的桂花便能送进厨房了。厨房里,乳白色的面团与金黄色的桂花被揉在了一起,然后被切成相等的小块,送入红泥灶台上的笼屉慢慢蒸熟。期间少不了有调皮的孩子偷偷掀起炉盖瞧上几眼,被长辈们看到总免不了笑骂几句。蒸好的桂花糕未等晾凉,总会消失几块,也不知道进了哪个心急人的肚子。
橙黄橘绿的季节里,那一场梦幻绮丽的桂花雨,伴着一屉屉精致可口的桂花糕,至今仍在我的梦里荡漾着清甜的花香。
“欲买桂花同载酒,终不似,少年游。”再回首,发现当年收桂花的伯伯婶婶们的鬓角皆已染上了白霜,童年的伙伴们也已各奔东西,那段摇桂花、过家家、吃桂花糕的纯真时光也难以再现。时光荏苒,幸叹漂泊津门多年的游子又回到了江南,嗅着熟悉的桂香,我再一次思念起秋风里那些与桂花有关的缱绻温柔。 工程2101 方文琦
供稿: